第18章 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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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然看着楚云澜的表演，比多数人都来的震惊，她觉得不可能，这么高超的点茶技艺，楚云澜怎么可能会谁教的他为什么府内没有人知道

楚郝然也十分不解，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楚云澜竟然会那么的多了，蹴鞠踢得好就算了，点茶技艺竟也十分高超，这还是他们镇国公府那个唯唯诺诺的世子吗

一炷香的时间到，楚云澜停止分茶，此时众人再看到她手中的茶盏内，茶汤洁白鲜亮，茶沫密布于水面。

眼下胜负高低立现，都不用掌柜的宣布，众人也知晓，赢得是镇国公世子。

还是三楼的房间内，青衫男子一直到楚云澜比试结束后，仍旧对楚云澜一手的技艺赞不绝口。

“妙啊，实在是妙，这镇国公世子是哪里学的这一手技艺的我在上京城竟然从来都没见过”

“你要在上京城见了就怪了”

“怎么说”

“这是北齐那边的‘茶百戏’”

青衫男子也不在玩笑，收起折扇盯着墨色衣衫的男子说道；

“二爷这话我竟有点听不懂了......”

墨色衣衫男子，正是石晋伯府家的二爷宋文瑾，宋清风的二叔。宋文瑾没有再接

青衫男子的话并没有得到回答，屋子里安静下来，青衫男子也没有再问，两人继续对饮。

楼下大堂，穆霄拍着楚云澜的肩“可以啊世子，没想到你茶艺竟然如此出彩。”

姜羽鸢也不甘落后，打断穆霄道“世子刚才那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感觉像变戏法一样我在皇...”姜羽鸢及时刹车，差点咬到舌头。“我在上京城都没有见过，世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其他人也十分好奇，只是碍于不熟悉和楚云澜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不好直接张口问，姜羽鸢正好问了大家想问的问题，所以众人虽然没有往这个方向看，但是都竖着耳朵想要听一听。

楚云澜看着大家的反应，到底都还是一群少年人，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不懂得遮掩。只是这也确实是一两句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便只好说道：

“你细看天香楼给准备的这些‘斗茶’所用到的器具，就知道这天香楼的东家，是一个十分懂茶爱茶的人。”

众人点头表示赞成。楚云澜继续说道：

“人一旦喜爱一样事物，就会去搜集和关注与这类事物有关的东西。天香楼的东家喜茶爱茶，那对喝茶要用的茶碗肯定会比普通人更加的讲究，我只是选对了茶碗，在用了些特殊的手法，就是大家看到的样子了......”

楚云澜说的简单，大家似懂非懂，但是接下来还有比试，所以众人也没有在纠缠追问下去了。

穆远听到楚云澜说‘只是选对了茶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开始大家选茶盏的时候，楚云澜选的那个看起来像烧坏的土陶碗的茶盏了。便小声问楚云澜

“这个青黑色的茶盏有什么特殊的吗”

圆台上，小厮们还在打扫整理场地，其他人趁着这空隙在讨论刚才的比试，有说楚嫣然好似仙女下凡，有说楚云澜这手点茶技艺堪比大家，在南楚国独一份的，众说纷纭......

看着穆远认真的眼神，楚云澜便也小声说道：

“你别看多宝阁上有许多茶盏，但是茶盏和茶盏也是不一样的。我选的这个茶盏叫‘建盏’，这种茶碗釉色青黑，内壁放射状的细密条纹，像是兔子的毛发，胚胎厚，造型古朴，散热慢，能长时间保温，同时又能衬托出茶汤的洁白和光亮，是整个多宝阁上面摆放的最适合点茶的茶盏了。”

穆远再次盯着楚云澜看，他没有再问楚云澜是怎么知道‘建盏’的，他只是看着楚云澜，深深的看着这个，比他矮一个个头的少年人。

从最开始的书院里，发现镇国公世子与传言大相径庭，到后来的一起蹴鞠赢得比赛，再然后是观音山时救了溺水的宋陶陶，以及今晚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斗茶’绝技和连自己都没听说过的‘建盏’。他已经十分确定，这个镇国公世子身上有秘密，且还不一般，只是时间尚短，他还看不透。不过不急，以后时间多的是......

楚云澜不知道他今晚这随手表露的技艺，已经引起了几波人的怀疑，虽然在他看来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放在镇国公世子的身上，便十分的不普通了......

罗掌柜再次站在圆台。准备说第三场“书画”比试的规则，只是下面的少爷小姐们已都没有了刚开始的热情了。穆远和楚云澜两人连续拿下两场第一，今晚“射头箭”的人和“和田白玉”的彩头都已经有了归属了。所以这最后一局，怎么比，比什么大家其实也都不太关心了。直到听罗掌柜说“赢得比赛的个人可以获得一次‘鬼医’看诊的机会.....”

天香楼的掌柜的也是个妙人，在得知了前两场的比试结果后，就料想到第三场比试可能大家都没兴趣参与了，毕竟“斗茶”的比试环节真的是比以往任何的一场比试都要精彩，完全够今晚压轴的了，可是已经提前说了有“书画”比试，就断没有还没开始，就直接结束的，所以赶紧向东家请示解决办法。果然把众人的注意力又都吸引回来了。

三楼拐角房间内，穿青色衣衫的男子听完罗掌柜的发言后，被一口茶呛住咳嗽不停，好不容易止住，指着对面二爷说道

“你竟然拿我的出诊当比试的彩头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青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楼下罗掌柜说的人称‘鬼医’的慕容。

传说中‘鬼医’有杏林圣手之称，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听说他来自江湖的某个势力，在江湖上也是行踪不定的一个人，想找他看诊除了机缘巧合碰见外，十分的难以找到本人，没想到‘鬼医’竟然跟天香楼有牵扯。

慕容继续控诉“你这样做不怕别人说你天香楼和江湖势力有牵扯吗”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专心问你的诊就行了。”宋文瑾冷漠道。

罗掌柜再次抬手下压，下面吵闹的声音停了下去，然后说道：

“也是机缘巧合下，‘鬼医’承诺我天香楼东家一次问诊的机会，不曾想此次清潭节比试会如此的精彩。今晚比试的赢家毫无疑问的是镇国公世子和穆安王府穆大少爷，只是既然天香楼说了有三场比试，就断然没有临到头来取消的先例”罗掌柜顿了下继续道

“所以小人便向主家请示后做了如下决定，‘书画’比试继续，只是不再进行分组，所有有意向的人都可参与，只要在一首曲子的时间内，完成命题画作，且排名第一，即可得到‘鬼医’一次看诊的承诺。”

天香楼如果是拿金银财物做彩头，少年少女们可能还不怎么看在眼里，毕竟稀罕玩意儿，非必须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的。只是‘鬼医’看诊的机会，大家还是十分在意的，毕竟谁能保证家里人一辈子都不求医问诊的有‘鬼医’看诊的机会，毫不夸张的讲相当于是多了一条命的机会。

便有少年人询问到：“什么曲子画作又是什么命题”少年问出了大家的所想，

罗掌柜也没有在卖关子道“为了‘书画’比试的公平性，此次画作的命题和曲子，我们将交由前两场比试获胜的镇国公世子和穆大少爷来抽签决定”。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楚云澜和穆远两人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天香楼还怪会儿整活儿的，这抽的好了还成，不好了大家还不会怪天香楼，只会怪这两人。

但毕竟是过节了，俩人也没有扫兴，就上台把手分别伸进‘曲目’和‘命题’的箱子里，一人抽了一个纸条，看都没看的递给了罗掌柜。

罗掌柜展开纸条念到“镇国公世子抽到的书画‘命题’是‘清潭节’，穆大少爷抽到的‘曲目’命题是‘扫峨眉’，接下来大家有一盏茶的时间决定是否参与比试。”说罢便走下圆台，去安排小厮们准备笔墨纸砚和琴师演奏去了。

听完命题和曲目的众人也炸开了锅，穆远和楚云澜也相视一笑，不过是苦笑而已，俩人手气都挺臭的，‘扫峨眉’是曲子里比较短的一类，只有三阙，而清潭节作为画作的命题又过于广泛了，想要在最短的曲子里画出清潭节节日的精髓，确实是十分考验人的临场作画能力和构图能力了，如果能赢，也确实担得起奖励。

一盏茶的时间已过。琴师已经就位了，接下来就是比试者们准备比试了。参加书画比试的没有想象中的人多，毕竟这世上“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人，总是要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要多。

楚云澜和穆远两兄弟都没有参加这次的比试，楚云澜自知，若论琴棋书画，自己也就一手字还能拿的出手，其它就算了，别说楚云澜，就是叶云烟也没学过......

穆远和穆霄一开始就是冲着‘和田白玉’参加的比试，现在玉已到手，其它也确确实实没有兴趣了。姜羽鸢是皇室中人，只要是皇室中人就不会用江湖人看诊，所以这看似十分诱惑的彩头，对她来讲一点用没有。

除了这几人外，勋贵子弟家擅长书画的人其实不少，之所以参加比试的人少，倒不是‘鬼医’额诱惑力度不够大，还是因为被那首只有三阙的曲子限制了。

最终参加‘书画’比试的竟然只有楚嫣然、俞晚雪和吕轻侯三人。

楚嫣然和俞晚雪的书画师傅是同一人，两人的画作在上京贵女圈子里一直都是有名的，也经常被众人拿出来做比较，虽然各有千秋，但是也一直想要分出个胜负，这次比试机会刚好。

吕轻侯从开始的投壶比试进入前五，可以算作运气使然。在第二轮的‘斗茶’比试中也没有见他有想要出风头的意思，给人就是，既然参加了就比呗，还能怎么着啊的感觉。没想到第三轮这么严苛的‘书画’比试，竟然主动参加了。

楚云澜对吕轻侯这个人不了解，只知道是大学士府的公子，心想能参加这样严苛的比试，想必画技应当定是不俗的。

楚云澜盯吕轻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穆霄站在了他身后，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后说“世子是在对吕公子好奇吗”

穆霄突然出声，还在他耳朵边，呼出的热气喷到到楚云澜的脖颈上，让云澜感觉有些怪异，云澜准备与穆霄拉开些距离，谁知穆霄竟然把下巴搁在了楚云澜的肩膀上，继续说道“吕公子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他应该是为了‘鬼医’出诊的承诺，他祖母快不行了......”

姜羽鸢一巴掌拍在穆霄脑袋上“穆老二你是没有骨头的吗站没个站相。”

“你，在动手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穆霄对着姜羽鸢说狠话，楚云澜趁机与穆霄拉开了距离，看两人斗嘴。

“来呀，你打呀，你打我一个试试看......”姜羽鸢也不甘示弱。

一切准备就绪，琴师拨动琴弦，一串琴音溢出，台下吵闹的众人都归于平静，周边一时间只剩清澈优美的琴声。天香楼不愧是上京第一楼，除了酒楼特色外，琴师的琴技也是一绝。

台上比试的三人的，宽大的衣袖似流云般在宣纸上飘来荡去，云袖翻飞间素笔轻轻蘸取颜色，在宣纸中翩翩起舞，众人也许是太过专注，也许是琴师技艺实在高超，或者三人笔墨色彩间来回切换实在是太过精彩，刹那间吵闹的酒楼大厅，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和琴声的淙淙铮铮。

琴音止，三人停止作画，小厮上前收取三人画作。

俞晚雪没能画完最后的收尾部分，不算在限时内完成比试，画作作废，一时没忍住脾气，笔墨甩到了自己身上，还好贵女们出门都会随身再备一套换洗衣物在马车上，因为晚些时候还想要去河畔放天灯，只好由自家丫鬟陪着去更换衣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