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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莫知道与百里有红、武天行、温芊芊三人见到坐在路旁的耿劳斌时,他不过出林没多久。
莫知道见他并未起身相迎,心感不妙,当即问道:“可是出了意外”
耿劳斌望了他片刻,缓声道:“妙仙姑娘有话托我带给统领。”
莫知道愣住,片刻后,道:“那便到一旁去讲吧。”
耿劳斌却是摇首道:“这话需当着其他三位讲。”
莫知道再又一怔,见耿劳斌态度极为认真,便也只能微微颔首。
耿劳斌立即道:“她说,统领不必去京师寻她,更不必去他处寻她,温姑娘也不必忧心,她散散心,便会回天外天去。”
温芊芊听后芳心大定,松了口气。
莫知道问道:“还有呢。”
耿劳斌望百里有红,缓声道:“她还说,重阳当日去送信的姚子墨,是她的人请去的,其生死如何,便是那封信,让副统领务必给一个交代。”
百里有红神色立变。
莫知道脸色一沉,道:“怎么回事”
耿劳斌这才将姚子墨一事道出,并说:“属下虽钦佩他的所为,但毕竟与其不熟,难辨实情,自难做定论,非是故意隐瞒,还望统领恕罪。”
百里有红立时喝道:“这妙仙来路亦是难断,你又怎知她说的定是真的!”
温芊芊立时声色冷然道:“你爱信不信!但你若再对妙仙儿言语不敬,本姑娘便让你知道,从你身上流出的血,怎样都是真的!”
百里有红心下一骇,本想继续的话语,全给噎在喉中。
莫知道默了一会,淡淡道:“百里副统领,你还真是心急啊。”
百里有红正待辩,温芊芊冷眼扫去,他便没敢说。
莫知道顿了顿,又才问耿劳斌道:“可还有”
耿劳斌默了片刻,才叹道:“妙仙姑娘还说,统领既如此左右为难,不若听她一言……”
说到这里,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莫知道缓声道:“既是她托你转达,又何必为难,说吧。”
耿劳斌这才起身躬身一拜,道:“既是如此,不若抽身事外,江湖事也好,朝堂事也罢,皆再不问。”
莫知道神色平静,双手负后,向前慢慢走了两步,道:“若我听了。”
耿劳斌道:“来日春暖花开,相见定有期。”
莫知道神色微动,道:“若我不听。”
耿劳斌默了几息,身子更低道:“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
莫知道微微仰头闭目,缓慢地呼出一口长气,一字一顿道:“竟连她也要逼我……”
耿劳斌立时道:“妙仙姑娘说,统领若会如此刻一般,便还有一段话……”
莫知道缓和情绪,道:“什么话。”
耿劳斌立身道:“她讲统领若是因温姑娘去寻而离城,便会遇上她所托之人,而温姑娘碍于情面,想必定会提出比斗之约。”
四人闻言皆是一怔。
温芊芊颇为郁结地低声道:“好哇,妙仙儿,竟连本姑娘都算计,待你回去,看本姑娘怎样收拾你。”
莫知道追问道:“若变作如此”
耿劳斌便道:“若如此,比斗之中,统领若做出让众人闻听而惊的举动,便是豪情未泯,不如顺从本心,放手一搏,若是没有……便是浑浑噩噩,泥潭自陷,那就还是听她的好。”
莫知道听过之后,恍神般望着远处。
众人皆没出言,默立一旁。
良久之后,莫知道才舒了口气,缓声道:“走吧。”
说着抬步前行。
众人惑然。
耿劳斌赶忙跟了上去,问道:“不知去哪”
莫知道头也不回地道:“回京。”
温芊芊稍显迟疑后,抬步跟了过去。
武天行望着百里有红道了一句:“百里副统领,本楼主虽看不顺你,却实在没有想到,你竟连死人都不放过,倒还真是朝堂典范。”
说完抬步跟了上去。
百里有红站在原地,眼中凶光闪烁,也未说什么,同样跟了过去。
行到五里外的村落,莫知道找过一个民家借宿,分别叫过四人谈过一番话。
次日启程之时,温芊芊回返金城,其他四人去到驿站,取马直望东京而返。
虽未急赶,但四人交谈甚少,专心行路,三日后,便回到了东京。
甫一入城,莫知道便向耿劳斌道:“你与副统领且先回去,本统领随武楼主前去复命。”
耿劳斌颔首以应,也不管百里有红,径直往总衙而去。
百里有红神色变幻不定地望了会莫知道与武天行离去的背影,才往总衙而去。
莫知道缓步而行,望着熙攘人流,欢声笑语,忽道:“武兄,你说,这世上,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武天行闻言一怔,想了片刻,摇首道:“这种事,又怎能说得清楚,有人求财,有人为安,有人想要活得纵情恣意,在我此刻看来,这人啊,除了生死之外,似乎并无不同。”
莫知道微笑,没再说。
武天行亦是如此。
来到皇城门外,守卫见是两人,眉头一皱,长戈斜过,道:“两位大人,不知何事,可有传召。”
武天行道:“劳烦通禀内务大人,一十六楼武楼楼主武天行,奉旨将钦犯六门统领莫知道带到了。”
那守卫听过,面露诧异,盯着莫知道看了一会,才道:“稍候。”
另一人立时进去禀告。
武天行却是朝莫知道一拱手,道:“莫兄,我便不去了,来日若有机会,定要与你痛饮一番。”
莫知道含笑道:“武兄保重。”
武天行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却只是顿了顿,微笑转身离开。
那守卫眉头皱得更深,却也没有多说。
武天行尚未走远,一人便已领着一队侍卫自门深处匆匆而来,远远望见莫知道,步伐变得更快。
来到莫知道面前,那人望了他一会,才轻叹了一声,道:“莫大人,许久未见。”
莫知道微笑作礼,“邱大人也是许久未见。”
相视无言,邱大人再又叹了一声,抬手道:“将其引至御书房前,切记以礼相待。”
莫知道这才作礼道:“多谢。”
邱大人只是摇了摇头,径直先行。
待他去得远了,那队侍卫才将莫知道引到了御书房前。
莫知道在门外似是出神地站了一会,才朝内叩拜道:“犯臣莫知道,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遭安静了片刻。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