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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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妮奥”每走一步，地面就会碎裂成无数的碎片，周身的空间则处于未知状态。
“喝啊！！！”
柯维抽刀前冲，躲过虚影的挥击后试探着砍去。
刀身毫无阻碍地穿过虚影，可能是柯维有意避开舒妮奥身体的原因。
“胆敢......僭越！”
——虚影说话了！
黑雾爆发式弥漫，柯维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下半身以碎片的形式旋转飘浮，连血管和肌肉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撕开......！！！”
破碎的空间以虚影为中心粉碎，转眼就到了柯维身前。
柯维暗道一声不妙，手上的戒指同时闪烁。
“——麻烦的......家伙！”
虚影不满地看着废墟中央毫发无伤的柯维，嘴中念念有词。
啪！啪！啪！
柯维碎掉三枚戒指的同时，虚影中央的舒妮奥吐了一小口血。
“弱......一招！”
虚影突然暴起，巨手直冲向柯维——如果被抓到，肯定会死无全尸。
躲不过去怎么办那就来。
柯维横刀，手上的幽光更加明显，自己对源石技艺的控制又增强了一些。
“丑东西——快滚！”
刀刃流水般切开黑雾构成的巨手，但散开的它们又将柯维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哼——死！”
话音未落，黑雾顿时变为实体，少年的身体变成了一团被黑色尖刺穿透的圆球。
“散开！”
柯维把黑刺硬生生地掰开一个大口，他静止了自己的时间，从而令自身的空间与对方错位。
这样的话，就算虚影所在的空间湮灭，自己也不会受到影响。
「不行，到极限了」
戒指碎了五枚，它们虽然分担了大部分副作用，柯维的身体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
再松一口气，可能就会喷一口血。
幸运的是，柯维绞尽脑汁寻找破局的方法，没曾想先一步崩溃的会是对方。
“——呜啊。”
舒妮奥连吐几大口血，脖颈上的源石结晶明显地扩散。
与此同时，虚影开始摇曳，空间碎片逐渐拼接成原有的样子。
“她，太弱，你，幸运，下次，死......”
“舒妮奥！”
黑雾彻底消失的瞬间，柯维冲上前稳稳地接住了虚弱的女孩。
“咳咳。”
他转头吐了一口血，用手指检测舒妮奥的鼻息——微弱，但很稳，看样子只是昏过去了。
“啊！差点就死了！”
精疲力竭的他躺在女孩身旁，一边打量着自己只剩下戒痕的左手，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噗叽啪。
刚刚受到惊吓的马儿逃过一劫，它走回来舔了舔主人的脸。
“你是小狗吗那我以后就叫你道格了。”
休息片刻后，柯维像个没事人一样把舒妮奥抱到车上。安置好后，嘴里叼着一块饼干接着赶路。
......
“呀！唔——”
舒妮奥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小脑袋精准地撞在门沿上。
车是停的，天是黑的，身子是冷的。
“醒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门帘被拉开，柯维向舒妮奥伸出手：“手给我，拉你下去！”
少年身后是篝火，舒妮奥看不清他的脸。尽管如此，她还是放心地把手搭了上去。
因为，颈部消失的压迫感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值得相信。
“——那个......发生什么事了我是不是晕过去了”
两人坐在篝火对侧，舒妮奥正拿着一包薯条细细品尝。
“你”柯维用力咬下一块饼干，“你算是昏过去了，差点把我弄死。”
“欸！”
“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们过会儿再谈，先吃点东西吧。”
“哦。”
舒妮奥透过火焰看向因饼干过硬而表情狰狞的柯维。
“欸等等——脸上”
女孩扔下食物，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柯维面前。
“你干嘛”柯维下意识想躲开她的手指。
“你脸上，眼睛，血都干了。”
微凉的触感令柯维打了个激灵，随后他就感受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被抠动。
“喏，都干了。”
柯维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淌出的血泪已经干结。他揉了揉舒妮奥已经有些凌乱的银发，感慨终于能听到正常的对话了。
“舒妮奥，你以前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呃应该说比较可怕的经历”
“我想想，嗯......有的！”舒妮奥眼睛一亮，尾巴也随之摆动，“就在两个月之前，我刚被送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旁边的箱子里有几块黑色的透明玻璃飘了出来，然后就从我嘴里面进去了！我一直把那个当梦的。”
“那你当时有戴着之前脖子上的环吗”
“一直戴着的。”
“行，那我差不多明白了。”
某种邪秽寄宿在舒妮奥的体内，而她所佩戴的禁锢装置抑制了它的爆发。
具体原因，柯维推测是抑制源石技艺导致了虚影无法出现。因为虚影明显是使用了舒妮奥的源石技艺，否则她脖子上的结晶不会蔓延。
最后，虚影为了保证“宿主”不会透支而死，放弃了杀掉自己的最佳机会。
那么，一个柯维不得不再次面对的尴尬场景出现了。
“舒妮奥。”
“嗯！”
“你介不介意......再把这个环戴上”
“不要——！！！”
看到柯维拿出熟悉物品的女孩反应巨大，原本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一下子成了两米。
柯维对此无可奈何。
他只好战术咳嗽几声，用虚弱的语气对女孩讲述着那场险些夺去两人生命的战斗：“其实，在你昏过去之后............最后就是现在这样了，你也看到我脸上的血了。”
“什么怎么会！”
得知自己差点杀掉柯维后，舒妮奥陷入了混乱。
“对、对不起，可是、我不想戴上那个了，但是，不戴的话又会......我——”
这件事没得选，就算她拒绝，柯维也会强制为她戴上禁锢装置。
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我戴，只要戴上这个，我们都会没事的吧”
“你当真要戴”柯维有些意外。
舒妮奥晃着泪汪汪的天蓝色眼睛，点了点头。
“那......这个，就交给你保管了。”
柯维拿出控制器，毫不犹豫地递给眼前的女孩。
看着柯维诚挚的眼神，舒妮奥突然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扑在柯维怀中放声大哭。
“呜呜——呜啊——”
少年叹了一口气，轻轻抱住因哭泣而止不住颤抖的女孩。
“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吧。”
荒凉的原野上，支离破碎的梦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参差而清澈，凌乱却晶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