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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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苍夜不明白，他耗费了差不多千载的时光，总算将伤势全部治愈，但是为何今日这本该高兴的时候，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么多大巫一族的族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在他面前，关键他现在就算恢复到了皇者中阶的实力，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也完全没有察觉到。

镜苍夜现在内心有些崩溃，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镜苍夜脑袋一片空白。

眨眼之间，偌大的大巫一族，就只剩下巫云贝勒一人，这根独苗，让镜苍夜吊着的最后一口心气没有完全消散。

然而镜苍夜没有察觉到的是，随着无数大巫一族的生灵化作齑粉，他头顶的气运种子虚影好似越发凝实。

只是，曾经的气运种子呈现旺盛的青色，但是现在的气运种子，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色。

而且，这气运种子并没有完全凝实，好像还差最后一点点的血气和气运。

只不过，这气运种子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因此就卡在这里了。

这也是为何，巫云贝勒还活着的原因，但是气运种子明白，这段时间并不会太长。

因为它已经收割了这么多生灵的生命，肯定是不会放过巫云贝勒的。

更何况，巫云贝勒若是不被献祭，这仪式就不完整，那镜苍夜就会遭受巨大的反噬。

这种情况，是现在的气运种子，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从它诞生的时刻，气运种子就明白，它必须始终把镜苍夜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只是，这大巫一族的生灵，独属巫云贝勒和镜苍夜之间的感情最深，这也是让气运种子迟迟没有剥夺巫云贝勒生命的原因。

想到此，镜苍夜头顶的气运种子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缓缓的开始呼吸，并一直盯着颤抖的巫云贝勒，仿佛獠牙已经张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让巫云贝勒，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镜苍夜体内的浮生梦，在感知到外界的情况之后，也不由得一阵沉默。

浮生梦起初也不明白外界那些生灵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突然化作齑粉。

甚至，浮生梦也以为是镜苍夜出的手，至于原因，或许是镜苍夜沉眠的太久，并且遭受的挫折太大，以至于心态发生了变化。

但是当浮生梦用了她自身的秘法之后，才惊骇的发现了造成这一幕的原因。

竟然是镜苍夜体内的那枚气运种子所做的一切，并且，这所有的事情，那枚气运种子竟然都避过了她的感知。

除此之外，在浮生梦的感知中，曾经那枚燃烧己身的气运种子，此刻竟然有涅盘重生的趋势。

只不过，这种复生的代价，却是最为极端的一种。

而且，现在正处于涅盘状态中的气运种子，状态和属性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但即便知道是这样，浮生梦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因为那枚气运种子甚至也盯上了她。

这让浮生梦不由得一阵骇然，她现在也有些迷茫，这枚正在孕育的气运种子，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并且还有威胁她的能力。

对于现在的浮生梦来说，那枚气运种子之所以曾经没被发现，完全是因为当初的她和镜苍夜一样，几乎全部处于重伤沉眠的状态之中。

而现在已经彻底痊愈的浮生梦，才终于施展秘术发现了那枚气运种子的存在。

只不过对于这些，浮生梦并没有任何和镜苍夜说的打算，因为那枚气运种子的状态虽然极为奇怪，但是在浮生梦的感知来看，气运种子对镜苍夜没有丝毫恶意。

反而根据浮生梦对镜苍夜的了解，若是告知了镜苍夜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恐怕这个进程会被强行打断。

到那时，恐怕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镜苍夜，都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浮生梦还是有些私心的，因为这枚正在成型的气运种子，从外泄的气息来看，对镜苍夜的益处无疑是巨大的！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镜苍夜接下来融合了这枚彻底成型的气运种子，那无论是修炼的进度，还是参悟镜花水月的可能性，都会提高不少。

如此一来，她和镜苍夜离开这处时间节点的可能性，也就会随之增加。

只不过，这次的事件好像对镜苍夜的打击还是有点大，在浮生梦看来，现在镜苍夜的状态有些不太好，甚至心境都出了点问题。

因此，为了大计，浮生梦还是出手帮助镜苍夜小心的稳固镜苍夜那正在剧烈波动的心境。

可惜，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浮生梦的心态都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她清楚的看到，那巫云贝勒的身躯迅速老化干瘪，而后如同之前所有的生灵一般，瞬息化作齑粉。

事实上，巫云贝勒的陨落，自然也是那枚气运种子所做的好事，因为气运种子本来就在等，打算给镜苍夜和那巫云贝勒一点交流的时间，算是它最大的仁慈。

不过很可惜，无论是镜苍夜还是巫云贝勒，都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丝毫动作，仿佛石化当场一般。

这让气运种子有些不满，但是为了镜苍夜，他还是再次等待了一会。

结果，在这个过程中，气运种子竟然发现镜苍夜的心境有了破碎的趋势。

这让气运种子瞬间惊醒，而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完成最后的仪式，让小美背上的巫云贝勒，也陨落当场。

吸收了这最后一点血气和气运，仪式总算是完成了，这让气运种子松了一口气，连带着其身形，也基本上完全凝实了。

感知到背上小女孩的逝去，小美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镜苍夜，便是大头，此刻看向镜苍夜的眼神当中，也带上了一些排斥。

若不是有着契约的禁锢，恐怕现在的两灵宠，会直接离开镜苍夜。

但即便如此，两灵宠现在也和镜苍夜之间有些离心离德。

本来沉默万分、一脸呆滞的镜苍夜，在看到巫云贝勒也化作齑粉之后，总算是有了点情绪波动。

但是还没来得及伸出一只手臂，由巫云贝勒所化的齑粉，便被一阵微风带向村庄之外。

无论镜苍夜怎么用道韵牵引，都挽回不了这齑粉，虽然这一幕极为诡异，但是在现在的镜苍夜看来，这，已经不重要了。

当所有大巫一族的族人们都彻底化作齑粉之后，代价交换仪式，也宣告着彻底结束。

空中的气运种子，在这一刻，也已经完全成熟，身躯凝实，表面的血红色，也仿佛浓郁的快要滴下来一般。

只是，看似完美的气运种子，其实并没有处于完全体的状态，因为，还有两个生灵没有被献祭。

而这两个生灵，正是大头和小美。当初在气运种子发动仪式的刹那，大头和小美本来是没有被包含进去的。

但是后来，随着气运种子不断凝实，所需要的血气和气运，也刚好就差那么一点点，这让气运种子预先的献祭对象，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于是，气运种子毫不犹豫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两灵宠的身上，即使它知道这两头灵宠相较于那小女孩，对于镜苍夜的意义和重要性更大。

虽然气运种子内心明白，这么做会让镜苍夜痛苦万分，但是现在的它，没有退路。

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镜苍夜，只要它能够彻底成型，而后交由镜苍夜炼化，那镜苍夜所会获得的利益，远不是这些被献祭的生灵所能够比拟的。

因此，没有多想，气运种子在察觉到自身还没有达到一种圆满无缺的状态后，直接选择献祭两灵宠。

然而这在镜苍夜的视线中，就变得完全不一样。

当巫云贝勒死亡之后，镜苍夜便看到了两灵宠带着陌生警惕的眼神。

这一刻，镜苍夜的心境要彻底崩坏了，本以为两灵宠会相信他，但是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两灵宠也认为大巫一族族人的陨落，是他一手操控的！

镜苍夜往两灵宠的方向缓缓走去，却只见到它们更加警惕的眼神，以及微微后退的步伐。

见到这一幕，镜苍夜内心百感交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眼神复杂的望着两灵宠。

而两灵宠望着如此陌生的镜苍夜，内心也不由得极为犹豫，它们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镜苍夜是这样屠戮无辜生灵的人。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尤其是镜苍夜头顶的那血红色的未知物品，更是让它们无法战胜内心的正义感。

因此，它们两个暂时和镜苍夜拉开了距离，想要先冷静一下，而后再决定到底该如何面对镜苍夜。

然而，大头和小美就在镜苍夜惊骇的眼神和歇斯底里的吼声当中瞬息化作飞灰。

直到陨落的前一秒，两灵宠都不敢置信般的望向镜苍夜，似乎是没想到，它们的主人竟然如此狠心和嗜血，竟然连它们也被算计在内。

然而，就算两灵宠再绝望不甘也没有办法，它们的骨灰终究是伴随着一阵海风吹向未知之处。

镜苍夜的心境，彻底破碎了。血泪止不住的流，一头青色长发，也变成了枯白之色。

就算有大巫一族族人们吹拂而来的骨灰的覆盖，都抵挡不住发色透露出来的悲凉和绝望。

而随着两灵宠的陨落，新的气运种子也彻底凝实，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在此刻，镜苍夜身上的因果，彻底压垮了镜苍夜的精神。

至于未来会产生什么样的蝴蝶效应，这一点，就需要时间去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