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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梵被带到皇后宫内,她正斜坐在正殿内小憩,见到内官来报,微微坐起身来,瞥了一眼眼前的梦梵,那眼神中充满威仪,梦梵当下心生畏惧,想到刚刚那公子的话,更是怕得浑身直哆嗦,立马跪下身去,“民女窦瑾萱叩见皇后娘娘!”
那独孤皇后冷笑一声,“抬起头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媚子”
窦瑾萱缓缓抬起头,只见皇后身着明黄锦衣,大约有个三四十岁,面容端庄,却十分威严,略略上扬的眉梢透着几分霸气,犀利的眸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叫人不敢直视,梦梵从未遇到过如此有气势的女人,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又吓得瑟瑟发抖,低头跪了下去。
独孤皇后微怒,“我有那么可怕吗!竟把你吓成这样”
听语气,知道皇后不悦,窦瑾萱脑中忽然闪过昨晚云定兴恳求太子的模样,立马学着他的样子回道:“并不是因为皇后可怕,只是民间传闻皇后娘娘是菩萨转世,贤明威严,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民女见到皇后娘娘,就感觉像是见到了庙中的菩萨,心里也不由地敬畏起来,这才紧张地直打哆嗦!”
独孤皇后听此一言,语气稍缓,“这传闻倒是有趣!”又将梦梵细细端详了一番,“本宫见你面容姣好,回话也是伶俐,既然太子与秦王因你起了争执,我且问问你,如若让你选,太子和秦王你选择嫁给谁”
梦梵微微直起身子,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手腕,才稍觉得平静,正要脱口而出:太子,却见刚刚那公子,站在皇后一旁不停摆手,似乎是示意不行的意思。忽而想到曾经花蕊打听到的有关独孤皇后的传闻,低下头有些犹豫。
独孤皇后厉声道:“难道本宫的两个儿子,还配不上你不成,为何不回话!”
梦梵抬眼又望了望皇后,如若花蕊打听的传言是真,她定不会真心将自己许配给太子,当下抬起头回道:“太子和秦王乃是人中龙凤,民女无论嫁给谁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独孤皇后听闻眼神中似有杀意,正欲开口,不想梦梵又接着说道:“只是民女素来有一心愿,不论未来夫君富贵贫贱,只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现下太子和秦王都已有贤妻,民女不愿介入,只求皇后娘娘允准!”这也确实是梦梵先前对于爱情的向往,可此刻想到怕是此生都与太子无缘,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独孤皇后默念道,甚是感怀,她所期望的与隋文帝之间的夫妻情不也是如此,她微微叹了口气,“也罢,如若天下女子都有这般觉悟与期许,又何来的妻妾之争,家宅不宁,你既有如此心愿,本宫也不便强求!”
梦梵拭了拭眼泪,长舒了口气,心想这独孤皇后果真见识非凡,很有现代女性的风范。不想皇后身旁一内官走到皇后身边,悄悄耳语了几句,独孤皇后脸色突变,双眉微皱,“你是襄阳公主的女儿”
正在此时,内官来报:兰陵公主前来请安!
独孤皇后点了点头,就见阿五匆匆进入宫内,笑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独孤皇后怒气稍缓,“这么久了,这才舍得来看看我!”
阿五走上前去,挽住独孤皇后的胳膀,撒娇道:“儿臣先前一直跟瑾萱姑娘学糕点,现下终于学成,就匆匆赶来,要让母后尝一尝!”随即让身边随从呈上糕点。
独孤皇后问道:“你认识此女”
阿五点点头,“她是定州总管窦毅之女,自小聪慧,学识美貌更是整个都城都有名的!”
独孤皇后尝了一口那糕点问道:“窦毅!可是那位对突厥抗言正色,大义责之的窦毅!”
阿五连连点头,“正是呢!”
独孤皇后脸上怒气渐消,“这糕点确实不错,松软无比,是瑾萱教给你的”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梦梵,“既然你与阿五交好,又这般多才多艺,那本宫收你为义女如何”
对于这骤变的形势,梦梵还未反应过来,一脸呆滞,阿五忙提醒道:“还不谢过皇后娘娘!”
梦梵慌忙叩首跪谢,“谢皇后娘娘!”
“平身吧!他日你若觅得良婿,一定要禀予本宫。”独孤皇后又拉着阿五的双手,柔声道:“还是本宫的阿五有心,不像你的那几个哥哥,尽会惹本宫生气!你且带瑾萱下去吧!”
阿五笑笑,“哥哥们也是心系母后的,那儿臣先行告退了!”说完便拉着瑾萱出了宫殿。
独孤皇后横了一眼身旁那公子,“别以为本宫不知,你为何刚刚要摆手示意那丫头,是帮她不成”
那公子凑上前去,跪道:“姨母错怪外甥了,刚刚外甥明白姨母那么问她,只是在试她,无论她选择谁,姨母也定不会将她嫁给他们中任何人,只是姨母是为他们兄弟情着想,可如若瑾萱选了其中一位,不论是太子或秦王,姨母不允,都会有伤母子情义,好在这窦瑾萱还不算愚钝,又有愿得一人心的心愿,这样的结果乃是皆大欢喜!”
独孤皇后微微一笑,“起来吧!竟将我的心思揣摩得如此之准,这样解决确实最好不过,也难怪你姨夫如此器重你了!不过那窦瑾萱如若明白,应当是要谢你让她脱了杀身之祸!”又对着身边奴仆说道:“将本宫收窦瑾萱为义女的事情昭告下去,即日起,无论太子还是秦王来见,都说本宫身体不适,不宜接见!”
这边阿五挽着梦梵刚出了宫殿,就见到殿外太子和蜜儿在外等候,见到梦梵,太子一脸欣喜,急忙上前。
“瑾萱姑娘算是脱险了,只是母后已经收她义女,太子哥哥你与瑾萱怕是有缘无份了!”阿五一脸忧伤。
太子听闻,如晴天霹雳,刚刚欣喜的脸突然变得幽愤不已,“我这就去找母后,求她收回成命!”太子说着就向宫殿内走去,阿五急忙上前阻拦,“太子哥哥,母后是有意而为之的,她怎么会收回成命呢”
太子仍是快步向前,“我不管!我要告诉母后,我喜欢瑾萱,求她将瑾萱许配给我!”
宫门前内官拦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这几日身体不适,概不接见,太子殿下还是退下吧!”
太子不肯,执意要入内,阿五慌忙挡在太子身前,怒喝道:“太子哥哥!母后因为云氏的事情已经对你有所不满,现在你又去相求瑾萱,不是让母后更加厌恶吗”
太子泪水簌簌而下,像是个孩童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般,哀怨道:“是我不该朝三暮四,惹得母后生气,我这就去恳求母后,只要她将瑾萱嫁给我,我便从此对她一心一意,此生绝不再娶!”
一旁梦梵也早已哭成泪人,眼见着太子就要挣脱阿五,走入宫内,她心系太子,怕真得惹怒独孤皇后,便大声说道:“是我!是我恳求皇后娘娘,不要嫁给太子殿下和秦王,皇后娘娘才收我为义女,你现下去找皇后娘娘也是无济于事!”
蜜儿急忙拉扯梦梵,眼中带泪,“小姐……”
太子先是一愣,停下脚步,回头呆呆看着梦梵,神情渐渐颓然,“我以为你心中始终是有我的,不想你竟如此……”说话间,急火攻心险些晕倒,阿五急忙上前扶住,轻柔地望了一眼梦梵,与随从搀着太子擦肩而过。